“就两三个小时。”
“噢……”我有点失望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满车厢找我的位置。
直到高铁启动的前一分钟,我旁边的位置都还没有人来。我有点跃跃欲试地跪上了座位转身过去,趴在棠翎椅背头枕上道:“如果发车了我旁边的人还没来你就坐过来好不好。”
然而世界的本质是不美妙的,我这枕边风刚吹完,一个穿中学校服的女孩就匆匆忙忙地拎着包跑来了。
我心如死灰,恶狠狠地盯住了她。
她可能被我在公众场合翘屁股的姿势震慑了,却囿于社交礼仪把滞顿的眼神收了回去,又被即将启动的播报音一催,她开始手忙脚乱地往架子上放起了行李。
女孩个子小力气小,车又一下启动,惯性让她失掉重心,眼瞧就没撑住沉重的行李,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一旁的棠翎就及时起身伸手抵住了行李,女孩撞进他胸口,得以幸免于大庭广众下摔倒这样的社死惨剧。
重点不在这里,在于那女孩向上偷瞄一眼之后才开始装起了惊魂未定,缩在棠翎怀里抚胸口喘气。
我看见棠翎皱了皱眉,拉开她的手都举到半途了,最后却又不知为何放了下去。由于和女孩个子差太多,棠翎要讲话必须微微俯身,浅发骤然从耳边垂落让我瞧不见他的侧脸,只知道他们靠得很近说了些什么。
我感觉手里的矿泉水瓶都快给我捏碎了。
然后女孩红脸点了下头,几乎是蹦跳着地回到了位置上。
同性恋做太久了难免缺少避嫌关怀,我一直都在盯住她胸口的校徽看。谁知她嫌恶地一拉大外套,瞪了我一眼,目光好像是在怒斥流氓。我气得头晕,老子那是图你胸吗,我只是想知道我那封告状信到底要寄到哪个中学去。
我烦躁地闭眼扭向窗外,不再看她。
过了片刻,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又一声水瓶落下的微弱闷响,我下意识地回过了头,于是目睹了棠翎放下水瓶、移开衣服,再面无表情落座的全过程。
我脑袋嗡嗡响,抻长脖子往后排一看,那小女孩就坐在棠翎刚刚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