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模糊恢复了对外界的知觉,棠翎试图直身起来,一下的失重让他不得不伸手忙乱撑住墙壁,把电梯的按钮也碰得红亮。
晦暗不明的光线里,他湿润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游上了我的脸,像个迷茫期好奇心迸发的小孩,看了好一会儿,又抬手来摸,指尖抚过眼梢颧骨鼻梁,然后不确定地低声叫了我的名字。
我只是紧紧抱着他,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干嘛喝那么多酒啊。”
怀里的温度的确不太正常,我下意识探手去碰他的额头。可指腹刚贴上那块热烫的皮肤,棠翎就用上狠力气扣下了我的手腕,明明连站也站不稳,却还是把我整个人从面前拉开了来。
“别他妈跟着我了。”
只是平静又嘶哑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棠翎就再没看我,转身撑着墙壁一步步地往家门走去了。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仅仅是因为误会我不告而别才讲起伤人的话,只觉得这反应真是轻浮得难以让人理喻。
“棠翎!”我僵着身站在原地朝着他背影大喊,劲一下使完之后变得哽咽起来,“……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棠翎没答,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晕眩地靠在了墙上,开始在兜里找起钥匙。
我向他跑去,想着我他妈从三楼跳下来,从白玛找到广州就为了见你一面不是过来听这个的。委屈最后发酵成了气恼,我咬紧臼齿拽过了他的衣服,逼着他和我对视。
而棠翎只是任着我紧拽他的衣领,偏过了头瞥着我,稍长的额发把眼神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