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挑起长篙,几滴清澈河水翻飞,零星地溅上了我的小腿,冰凉的,是有别于白玛炎炎夏日的异样体验。
河床不太宽,很快便要抵达对岸,棠翎只朝我扬了扬下巴,让我把眼睛闭上。
“干嘛啊……装神弄鬼做什么。”
我是这么说的,快速抱怨后我也快速闭上了嘴,因为再多张一秒我的魂儿就该从唇前飞走了。毕竟这话确实惊喜色彩浓重,很难不让人心怀期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真的很听话。
如果发号施令的人是棠翎的话,我连偷瞥这想法都不会萌生,就像只小狗一样等在原地,不乱跑也不张望。
可是我真的等了好久,久到我数了逐渐加快的两百零二次呼吸。于是我着急地出了声,叫起棠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敢睁眼。
有夜风在树林里回旋的声音,还有细流拍在船身的声音,却没有棠翎回答的声音。
脑子里又陡然浮起那段道听途说的消亡罗曼史,我快哭了,着急到浑身都开始发热。
在濒临崩溃的临界线,我突然被人握住了手,勾着腰就被抱上了岸,一下嵌进了那人怀里。
棠翎在我身后俯脸来瞧我:“乱喊什么?”
“怕我把你扔在水里?”
我促促呼吸着,根本不敢看他,只一个劲地用指节揉着眼睛。
我想发脾气,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总在和棠翎闹一些有的没的,这行为确实也不太得体。
垂着头,我就被棠翎推着往林中走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