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解释,只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他顿了顿,点烟,声音轻缓的道出,“就在昨晚,他又试了一次,人泡在浴缸里,被发现的时候意识全无,一直到夜深才抢救过来。”
盛意好半晌回应:“有医生在,他不会有事。”
欧柏青摇了摇头,“医生救不了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救他,那个人就是你,你难道不明白?”
他朝盛意的手边递去一张纸片,“这是医院地址,他应该会想你去送他一程,你如果实在为难,不用勉强。”
盛意来时,宋钦意还没有清醒。
他坐在床畔,垂首看着这人被白纱包裹着的手腕,蓦然间猜到了红酒杯是什么意思。
宋钦意说重逢时那只红酒杯是他故意打碎的。
酒杯碎了,他扎伤自己,目的是重获关心与同情。
如今这人故技重施,只是这次作为筹码的红酒杯格外贵重。
感觉讽刺的是,在这家伙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居然真的不能狠心。
他同样怨恨过袁熙的出卖,看着袁熙躺在血泊里,青青挺着大肚子一心求死时,他不是没有动容过。
之后得知袁熙是为了试探他,做出死亡假象好把他诓出疗养院时,他心头甚至有一瞬为此放松。
因为他知道,袁熙怎样可恶,也还没到以死谢罪的地步。
思绪放空,黄昏的光线打在他的掌心,房门钥匙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如果宋钦意不惜以命相求的是一个机会,他可以给出这个机会,总好过后半生再承受一条生命的流逝带来的罪疚感。
他的目光在这人憔悴至极的面容上短暂停留,而后把钥匙放在床头,动身离开病房。
之后的两个月,总算没人再上门来找他谈心了。
周五晚上,部门聚餐结束,他喝的晕晕乎乎的回了家。
脸上是滚烫的,使劲的烧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