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迟听见人声,哆嗦了下。

他站起身,拧开水龙头,凝视着玻璃镜前的自己。

层叠的绷带把他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手带着颤栗,一层层解下白纱布。

门外是保镖的询问:“言先生?你还好吗?请回答。”

随着这些白纱落下,已经可见镜子里面孔的轮廓。

他车祸晕倒到醒过来,时间没有超过一个星期。

以致于,他没有怀疑过,绷带底下的那张脸,不是他。

纪景迟错愕的看着镜子里那张和言盛意一模一样的脸,身子一个踉跄,连站都几乎站不稳。

保镖的声音透着几分急迫:“言先生?你还在里面吗?”

不用摄像机,这些人就是活体摄像机,比机器还要细致的把他看管住。

纪景迟额角冷汗层叠,浸湿了头发。

他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言盛意同样看着他。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没有许镜和摄制组,两步之外的根本不是病房,而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要把他按死在永不见日的深渊。

他的手还在哆嗦,紧张的扯住挂在墙壁上的花洒。

“言先生,如果你还在洗手间的话请回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