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一定是见过的。”赵老仍然执着,看起来这是位一条道狂奔蒙眼走到黑的人物。
“宫奇俊…”龚先生贴近他低低笑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你是老宫的儿子!”赵老被他这三个字点醒,犹如打开记忆的闸门,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难怪这么面熟!难怪!”
“是的,伯父。我是老宫的儿子。”龚先生笑意更深了,“父亲让我代他问候您!”
“啊!小俊?所以,你是小俊?”
“是。伯父,是我。”龚先生笑语嫣嫣,身体略略前倾亲昵道:“我小时候,您抱过我的。”
“啊哈哈,是啊。”赵老的眼睛倏地一亮,像被瞬间点燃的灯火。他快走几步,主动走上前,远远地便伸出双臂,下一秒便把龚先生窄窄的、高高的、瘦瘦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了怀里。
“我和你父亲是最好的战友。一晃三十多年没见了。他,还好吧?”赵老说这番话时,眼里微不可察的地方闪烁出点滴星芒。
许是人老了,便更容易怀旧吧。怀念过去的旧事,过去的旧人……
“他很好。川蜀的烟火气养人,也废人。他每天品着美食喝着小酒,小日子过得舒坦,也平凡。”
“哈哈哈,他这才是活明白了呀。哪像我,一把年纪了每天还要为碎银几两在红尘里翻滚。”
碎银几两!您可是对碎银几两有什么误解?!
龚先生笑笑。没再接话。刚刚,在门外,他看到酒店前立的水牌,上面“赵贤森”三个字令他心念一动。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问他每每喝醉了便会念起的:姓赵的、在上海的、现在商界鼎鼎大名的好兄弟,全名是不是叫做赵贤森?
电话里,父亲停顿半晌,点头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