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本来是想一气呵成地坐起来的,一是因为屋子里冷,二是自己还没穿衣服,但腰疼腿也疼,最终只得挪着站起来。他向左看了眼丢在床尾的衣服,向右看到了背对自己的何满,对方还睡着,没什么声响。
辛悲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轻声穿上衣服。
何满是被开门声吵醒的,他睁眼先看到拉了一半的窗帘,能看到屋外晴朗的天。
他又闭上了眼睛,喝下去的酒后劲现在才上来,脑子有点混乱。他支起身子,看到了斜对着床的电视机——这里是宾馆,昨天去了郊外的招待所,走了土路还颠坏了车。何满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着的花衬衫,没错,还炸了烟雾报警器。
再抬头时,视线对上了站在床边的辛悲慈,他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惊坐起的姐夫,说了一句:
“衣服干了。”
指昨天被报警器浇透的衣服,辛悲慈已经换好了,何满那套被放在床上,两人沉默着对视。
自己跟妻子的弟弟上床了,应该说是再一次。
何满没开口,伸手去揉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才说:
“你下楼去拿的?”
“我还修了车——用你的钱。”
后半句声音变小了,辛悲慈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何满的钱包,没直视他,回身放在了电视柜上,又说了句:
“照片拍得不错。”
指何满钱包里的照片,是一张他和妻子的合影,拍婚纱照时附赠的两人头像,只洗了一张,被何满夹在了钱包里。不打招呼就拿着钱包出门修了车,还顺便欣赏了夹层里的家庭相片,虽然两人的实际相处时间不到三天,但这的确像是对方做得出来的事情。
毕竟自己婚礼那天,辛悲慈就坐在婚床上大咧咧地观赏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