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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楷正在河边看船夫拉纤,被严祺强行打算,小嘴撅得高高。

没多久,车马辎重都装好了船,管事来请严祺和王承业登船,严祺随即一手抱起严楷,一手拉着漪如,带着他们上了船去。

对于王承业的话,严祺摆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漪如很怀疑他是不是真心这么想。因为渡河的时候,他们乘坐的是官船,大而牢固,风浪再大也不见怎么摇晃。但严祺始终让漪如姊弟待在自己身边,连严楷要趴在窗上看外面也不许。

直到下了船,严祺才终于将二人交给仆婢,待东西都从船上卸下,坐上车马离去。

时值入秋,北方已经凉了,可随着众人一路往南,身上穿的衣裳却越来越少。

从洛阳到扬州,有运河通航,颇是便利。两岸的风光一路变化,从一眼可望见天际的平地变作起伏不断的山峦,秋色变作夏季的油绿,颇有些时光溯回之感。

上辈子加这辈子,漪如从未出过这般远门,更从未到过南方。生平第一次有这等体会,着实新鲜得很。

无论王承业还是严祺,都是京中响当当的显贵。路上,自然不乏各路人马前来谒见。

王承业也是个纨绔,平日里出门,都是挑最舒服最气派的地方落脚。此番他身负朝廷大任,一开始在京畿的时候,还颇有些自觉,尽量不招摇。可出了京畿之后,他便不再管许多,显露出京城贵人的做派来。

这一路上,王承业每到一地,必有宴饮,接见各地的官吏和乡贤豪强,门庭若市。

严祺自然知道皇后让他来当这副使的用意,不敢让王承业随心所欲,提醒他这里面的讲究,把许多出格的事拦了下来。但王承业并非一个管得住自己的人,严祺劝得太多,在他面前也讨不得好,须的十分把握分寸。

相较之下,漪如和严楷安安分分,不吵不闹,反而比王承业还让严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