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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得太远了。”裴今新轻轻勾起一个有些难过的笑,“我们都走得太远了。”

烛光摇晃,蜡油缓缓滑落到烛台,像落下的眼泪。

裴寻看着他安静一阵,接着轻声而清晰地说:“无论走多远,你始终是我心中牵挂,我想你想了许多年,想必你也是这样?”

“是的,”裴今新也放低了声音,像那升起的火焰一样无声而悄然温热,“爹,我好想你。”

裴寻脸上浮现起一个安慰的笑,又有掩不住的悸动,这么多年的辛劳和奔波,仿佛有儿子这么一句话就值了。

裴寻双手交叠,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暗自平复心绪后才再次开口。

“……新儿,见面后我都没来得及问你,身体可曾有碍?”裴寻刚见到裴今新时忘了这事,后来则是在观察中不觉他身体有问题,到了如今才有机会细细问一番。

裴寻问出这个问题,心下也十分忐忑。

裴今新点头,裴寻眼底瞬间漫上难过,他轻着声音问,仿佛怕风一吹能把他儿子的后遗症吹出来一样谨慎:“……是什么地方落下了病根呢?”

“心痛。”裴今新回答。

“啊?”裴寻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他分不清裴今新指的是具体部位的疼痛,还是抽象意义上的。

裴今新从说完刚才那句话就稍抿了唇,分明没到发病的时间,却觉得心脏不由自主地因疼痛而收缩起来,他甚至觉得对面裴寻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缥缈,周遭都变得安静。

郁知夜跳下长榻,径自走到裴今新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同时把一块柿子干喂到他嘴边。

裴今新愣了一下,随即就着郁知夜的手在递到嘴边的柿子干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