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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个很明朗的人。”裴今新忽然轻声道。

“嗯?”裴今新的声音太轻,郁知夜差点没听见,偏过头反应了一会儿才分辨出他刚才的话,“明朗?”

裴今新在小册子里是最后都没能见到裴寻一面,对于裴寻的笔墨也极少。

而这几年,裴今新也没怎么提过他父亲。

现今裴今新乍一提起往日的裴寻,郁知夜便收起了平日里轻挑的态度,静下心神听裴今新讲话。

童年的记忆,年长一段,便模糊一段,但是裴寻给他带来的人生底色是抹不去的。

“当时我还太小,那时的记忆有些记不清了,但印象中他常常会开怀地大笑,带着我漫山遍野地跑。”裴今新手悄悄又牵上郁知夜的手,目光直视着前方开阔道路。

郁知夜由他和自己十指相扣,交握的手心传来暖意。

“他特别爱玩、爱闹,会用草和木头给我做许多小玩意儿。”裴今新的脚步并不快。

行人三三两两,裴今新和郁知夜并着肩走,他挨他挨得很近,像一对亲密的好友或青涩的恋人。

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和鲜花的淡香,裴今新仍是一下能准确识别出属于郁知夜的味道,那熟悉得使他感觉到安心。

“你说过卜乐也给你雕刻过许多木头玩具,”郁知夜也从裴寻想到了卜乐,按裴今新的性子来说,他应当会留下这些东西,可显然裴今新的行李中是没有的,“那那些东西去哪了呢?”

裴今新顿了一顿,用指腹摩挲着郁知夜的手被:“被师父都烧了。”

郁知夜皱了眉:“为什么?”

“有一次我偷跑出去了,回家之后我就发现我私藏的小木奁被烧了。”裴今新眼神中添了些随岁月流逝而变淡了的哀愁,很轻,却又不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