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头所记载的都是为政之法与帝王经验,倘若有聪慧之人参悟透彻,便有可能威胁帝王统治?”
李忘舒越想倒越觉得不对。
先祖经验自然是有用的,否则也不必自小就读圣贤书,但书中所载终归有限,究竟能否成为明君,还要看为君者心性、天赋。
倘若只凭这一本书便可夺得帝位,那天下学子甚众,怎么不见人人起义?
展萧明白她的顾虑,只是他的看法却有些不同。
“也许重要的,不是这卷书中到底写了什么,而是卷册本身。”
“这是何解?”
“诚如鉴察司中,暗卫听令行事,认的是司长、佥事的腰牌;帝王继承大统,都要行祈天之礼,接传国玉玺。有些东西,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它是象征,象征君权天授,正统唯一。”
李忘舒再看向那《帝策》时,目光便已然变化了。
她前世到西岐王廷时,那位可怜的老西岐王尚躺在床上,能喘一口气,可赫连同盛照旧行西岐王权大礼,继承王位,成为实际的掌控者。
她冷笑一声:“什么君权天授,不过是谋事在人,借着上苍的名义,欺骗可怜的百姓罢了。”
展萧摇头:“何谈欺骗呢?天下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四海清平、安居乐业?倘若有能人,能令百姓居有定所、食能果腹,便是借天旨意,在如今已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神情中却忽然有了一丝李忘舒有些不解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