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舒微惊,旋即明白过来。
她到并州舒家时,未出示任何信物,便已被舒通正认了“亲”,倒连最根本的规矩都忘了。
舒家是忙着用她换万两黄金,自然不在意她究竟是真是假,只要有个人交差便是了,可面前的代王叔父不是。
如她这般深宫女子,尚且知道到了锦州意味着什么,能用“盈仄”二字提名的李烁,又怎会是屈居人后贪功冒进之辈?
李忘舒连忙起身:“是福微唐突,未曾考虑周全。逃难月余,福微随身之物所存无几,但有母妃当年留下木簪一支,还请叔父验证。”
她说罢,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来,又转回身来,呈给李烁。
“叔父请看,此乃母妃遗物,当年跟随母妃的嬷嬷交予福微时,曾说此物之上字迹,乃母妃亲手所刻,上有当年外祖父留下的花纹,世间只此一支。”
李烁抬手,从李忘舒手中接过那布包来,在听到此物乃是蕙妃遗物时,脸色便已有了些许变化。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布包,一点一点打开,倒让李忘舒反而有些意外了。
她重生一世,于他人的行止,总要敏感些许,李烁的样子,反而不像是仅仅要以这个木簪确定她身份。
“这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字迹。”李烁垂眸看着手中的小小一支木簪,再开口时竟让人觉得格外沧桑。
李忘舒对他这样的反应倒是始料未及:“叔父,可是有何不妥?”
李烁摇头,只是看着手中木簪,良久才重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