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径自坐下,这时有佣人端来一套紫砂壶的茶具和电磁炉,一一摆好,电磁炉应该是煮茶用的。
“坐吧。”沈父说。
江北在他对面稳稳坐下。
沈父十分专业地倒腾起了自己的茶艺,温水入壶,茶水快干了再蓄水,小火慢炖,继续蓄水磨磨叽叽倒腾了二十分钟,江北看得直打瞌睡。
煮茶仪式完毕,沈父给他俩各自斟了一杯,江北没跟他客气,捧着紫砂杯一饮而尽,好喝是好喝,就是不怎么解渴。
“叔叔,你家有白开水吗?”
沈父没搭腔,端起紫砂杯,细品个中味道,良久,放下杯子,看着江北说:“茶不是你这么喝的,简直糟蹋。”
江北憋不住心事,心直口快道:“我又不是来喝茶的,您找我什么事?”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沈父端详起江北的面部表情,自己也差不多猜出了些尘缘因果,眉头微皱:“跟你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
江北立时反驳:“不是孤儿,她是我女儿。”
沈父听闻一笑,低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不置可否地说:“要是我说,我可以给你们父女俩一大笔钱,你能带着这孩子离开沈慕南吗?”
“是你儿子抱回来的,那也是他女儿。”
这句话,江北从没跟沈慕南说过,洲洲是周周之意,男人怎会不懂?心思藏得深罢了。但江北偶尔也会起生出别的想法来,比如,这孩子是他们的女儿,他和沈慕南的。
沈父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年迈的父亲,他在求你放过他儿子。”
江北垂眸,半晌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有白开水吗?我有点渴。”
沈父喟叹了一声,极轻蔑的,“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