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一连喝了两杯,嗓子眼里的燥火堪堪灭了,“我们一家三口过得挺好的,您的要求,我没法答应。”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孩子,你这性子太过莽撞,迟早要吃亏的。”
体面人干体面事,威逼利诱方面,老狐狸只会比他儿子更胜一筹,大活人凭空消失这种事,北市每年都会发生。
江北给孩子喂完奶粉,伸手去摸裤兜的时候,发现手机不见了,他抱着孩子跑上楼,躲进了其中一间客卧。
如果刚才顺嘴答应,也许情况要比现在好很多,江北克制着保持镇定,恐惧却如一条滑腻粗-长的蛇,一寸寸的缠绕至全身。
没等缓过神,走廊里忽然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门把手被拧开了。
沈父就站在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孩子,我送你走吧。”
江北颤着声问:“去哪儿?”
“远一点的地方。”
“多远?”
沈父只笑,不说话。
江北望着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心说这次是真完了,人也奇怪,一旦知道在劫难逃,反而比刚才胡思乱想的时候要镇定很多。
早在江北的电话几遍都不通,而阿平说江北回了他妈家的时候,沈慕南就觉出了不对劲,他顾不得金陵这边的一大堆烂摊子,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事情很简单,沈慕南从沈母那里要得了沈父现今使用的手机号,通过定位确定位置,车速飙到250,穿越大半个市区到达目的地。
那时候天色已黑,宅子一圈光影蒙蒙,在密如织网的雨丝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沈慕南下车按门铃,雨水顺着发梢滴答而下,汇聚于下巴的紧绷线条处,眼底冷得骇人,莫可逼视。
开门的佣人认识沈慕南,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地闪身到旁边去,给男人让出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