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城。
沈徵立于街巷间,见绿鞘遥遥跑来。
近了,才喘着粗气道:“郎君,提刑司大人已经着人去寻了,但他说黎城这几年常有女子失踪之事,我们报上去的,已经是第十个了。”
“还说···”
“说什么?”沈徵追问。
“说让我们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这几年那些失踪的女子,他们至今一个都未曾找到。”绿鞘语有哭丧。
沈徵胸口如钝器一锤。
呼吸几欲凝滞。
“郎君,这可怎么办啊!”绿鞘急得垂泪。
他没有回答小女使的话。
一时竟觉天地昏乱,街巷也似扭曲了形状,视线所及,皆有重影。
但落过一处花贩前,他灵台一明,又有了些许反应。
方才他问了一圈,的确有一卖花小贩说有一拄拐姑娘买了一支白色山茶。
他只觉得这一白色山茶不知哪里有些隐隐联系,但他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少年眼睑垂了下来。
“郎君。”恩和对沈徵一作揖,“我们在水渠边发现了崔姑娘的拐杖。”
沈徵闻声眼睛急急一剔:“可还有别的发现?”
“我方才问一婆子,说是的确早日里看到一个姑娘坐在水渠边,手里拿着一支白色山茶,但后来雾气过浓,她再抬眼时,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还有别的发现么?”沈徵又问。
“回郎君,未曾。”恩和额首。
沈徵拿过拐杖,上头银莲花的花饰还很分明,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细细摸索着,仰头望了眼远山。
一日已过,临近黄昏。
而他却只寻到了这一根竹杖。
若当日他将心意埋于心底,不执意与她说出所想,她也不会有了这般多的愁虑,而遇今日之事。
也许自始至终,都是他的错误。
…
崔蓁听着宋云笙的话不知有讲了多久,日光渐渐西斜,室内的光线也逐而混沌,但她此刻后襟全是细汗。
宋云笙斜斜睨着她,似在享受此刻她的表情,如到了一种极致的餍足。
“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一直都是疯的。”少年笑着舔舐了一下嘴唇,唇上有了水润光泽。
笑容似天真无邪,可眼底却又泛出恶鬼腥红。
崔蓁并不答话,微别过头把视线移开。
她用指尖掐了掐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怎么不说话?”宋云笙似有些不满,他理了理衣袖,嘟囔道,“我可是第一次与人说这些。”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崔蓁阖了阖眼睛,她在努力找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宋云笙垂了头,支了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