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渐渐地,她明白了,上一世锦家全家遇害,皇上真的会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吗,他真的会迟钝到发现不了曲淮的图谋吗?
皇上都知道,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锦沅的手心沁满冷汗,她不动声色地缩回袖子里,认真地回答:“自然真心。”
渝南王府如今势盛,无论和哪家结亲都如烈火烹油,虽然看上去繁华锦盛,实际上却一直站在悬崖边上。而皇上看重太子,因此,她只有嫁给太子,才能暂时不让皇上忌惮。
只是这话锦沅没说出来。
渝南王无声地叹口气,最终还是道:“我们沅儿配的起任何人。”
皇家水深,就算锦沅以后是以正妃的身份嫁进东宫,以后太子登基,也不可避免地要和后宫里的妃妃妾妾争宠,渝南王心里不舍,但仍然选择尊重女儿的意愿。
他和柳画屏无声地对视一瞬,道:“等过些日子,我会找个合适日子和皇上提起此事。”
锦沅却伸手按住渝南王,眨了眨眼睛:“父王别急,这样大的是,还是得太子点头才是。”
*
曲游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锦袍,负手站在凌江楼的二楼雅间窗前。
凌江楼是京中最繁华热闹的酒楼,面朝着京城的主街。曲游垂眸俯瞰街上人来人往,一言不发。他的贴身护卫卓勤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握着一沓厚厚的文书:“殿下,这些就是目前能查到的,四皇子手下所有的人了。”
曲游没回头,仍站在窗前,嗤道:“孤王只是去渝北监军,他们却以为我是发配了。”他唇边挂着笑,语气却寒凉:“派人好生盯着,一个都不准漏。”
卓勤立马应下:“是!属下明白。”
曲游唔了一声,又问:“盯着曲淮的人有回信了吗?”
卓勤答:“回殿下,四皇子近日并无异常,甚至连宫门都没出。”
“宫门。”曲游沉吟片刻,问,“叫人去查查曲淮和宫里娘娘有没有哪个往来有异,若是有,立刻回禀!”
“殿下的意思是……”卓勤神色一凛,“四皇子竟能把手伸到后宫?”
曲游并不能完全确认,他只是觉得曲淮这求旨赐婚的计划有些太顺利了:“曲淮低调多年,皇上多年来都是不冷不热的,难道只凭当日曲淮是唯一一个为渝南王说话的人,就会赐婚么?”
“更何况,曲淮实际上与孤王同岁,按祖制早就该出宫建府,封王封爵了,可直到现在竟没有一个人觉察出不妥,不就已经是最大的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