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媛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恨极,面上却笑着道,“是,是妾说错了。娘娘,如今窦家势微,田家势起,田欢可是一心一意想要娘娘的后位啊。娘娘救妾,也是在救你自己。”窦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前几日,刘彻以太皇太后丧事办得不周到为由,罢免了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前朝后宫已有传出风声:天子要立田蚡为丞相。

“我的事,就不劳窦娙娥操心了。”陈娇拒绝。

窦媛觉得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陈娇还是不肯罢休,羞恼成怒,“陈娇,你会后悔的!”

“是吗?那等我后悔了再说吧。”陈娇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合欢殿。

回到椒房殿,陈娇心绪仍不平静。她虽然不喜欢窦媛,但看窦媛如今落到了这般田地,也是很不好受的。树倒猢狲散,若她的记忆没错,不久后,窦婴也会出事。外戚窦家将会退下历史舞台,而田家王家会顺势而起。

太皇太后虽说让她别管,但,她还是不忍心,那般刚毅的窦婴最后落了那么一个结局。

晚膳时分,刘彻照旧来了椒房殿。与陈娇用过晚膳,又说了一会话,刘彻就主动去了偏殿歇息。这些日子,刘彻在椒房殿就一直宿在偏殿。陈娇也有想把主殿让与他,被刘彻拒绝了。几次后,陈娇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她搞不懂,刘彻这般是为了什么。如今太皇太后已薨,馆陶也已无权势。如今的刘彻大权在握,虽然还没有到独断朝纲的地步,也差不远了。她想不出她还有哪一点,需要刘彻如此忍耐,容忍。

“娘娘,不好了。”安生慌慌张张跑来。

陈娇皱眉,“何事?”

“刚传来消息,合欢殿的窦娙娥去了。”

“啊?”陈娇惊愕。

“太后已经到了,传娘娘过去问话。”安生不安道,“娘娘,会不会有什么事?”

这个时候喊她过去,明显来者不善。而且她刚从合欢殿回来,想必太后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便安慰道,“能有什么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安慰安生,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说得好!”刘彻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娇抬头,刘彻自偏殿出来,身边跟着杨得意,看来他也得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