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陈娇制止了安生,转头对窦媛道,“竟然窦娙娥不愿意,那孤也不勉强了,若没什么事,孤就先走了。”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陈娇走到门口时,听得窦媛恨道,“陈娇,你可知道我是待你受罪的。”

陈娇停下脚步,转过身,“待我受罪?窦娙娥是被关糊涂了吗?”

窦媛站起来,朝陈娇走近,“陈娇,若没有我窦媛,你觉得你能逃得出陛下与窦家的这场争斗?你以为没有我窦媛为你担了窦家的重责,你还会得到陛下的恩宠?”

陈娇闻言一震,眼神不由自 * 主落在了窦媛手上的那个红玉金镯子上。梦里没有窦媛,梦里阿娇被刘彻猜忌,梦里这个金手镯带在了阿娇手上,梦里……

窦媛抬起手,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恨道,“你也喜欢这个镯子?可你知道吗?这个金镯子毁了我的一生。是陛下,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我以为,我以为那是他爱我的象征。我从没想过,他竟是这么的心狠,这么的心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吧?是田欢那贱人来我面前显耀,说漏了嘴。我不相信,找人打开了镯子,果然,里面藏有麝香,红花。原来,陛下在一开始就要毁了我啊。”窦媛又哭又笑,如疯魔了般。

陈娇心里涩涩的,若没有窦媛,是不是就会真如梦里的那般。刘彻会把这镯子戴到她手上?这个想法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她。

“陈娇,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轻易得到,而我费劲心机,终不过是一场空。凭什么?”窦媛恶狠狠地盯着陈娇,双眼通红,似是癫狂。

见此,安生大惊,上前一步警惕地挡在陈娇面前。心中暗自后悔,没有带些侍卫过来。

“太皇太后表面上宠着我,我进了后宫。与你疏远。可实际呢?太皇太后知道天子有朝一日定会对付窦家,所以她让我成为窦家的一个挡箭牌。可笑,我当时还真以为她是看在我死去的爷爷面子上,抬举我帮衬我。其实不过是早就把我当作了替死鬼,代替她心爱的外孙女,成为斗争的牺牲品,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若不是如此,凭她的美貌定会成为一代宠妃,怎会如现在这般,被陛下弃之丢之。想到这里,窦媛心里眼里全是怨念愤恨。越发觉得,她的悲剧全是太皇太后造就的,全是由陈娇而起的。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陈娇气笑了,天下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她自己苦苦祈求,现在失败了,就全成了别人的错。

“窦媛,孤记得当时入太子宫,是你求的大母吧?当初陛下初登基,你与田欢没册封一直在承明殿,那时候是你一直去长乐宫求的吧?怎么?现在都成了太皇太后逼迫的你?窦媛,这几年你掌管后宫高高在上,草芥人命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现在落难了,就是别人逼迫的你?合着你是最无辜的是吧?窦媛,孤告诉你,你怨谁也怨不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在南皮侯的份上,对你多加照顾。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不但不感激,甚至还在太皇太后病重期间气她!窦媛,孤没找你算账,并不代表这些孤不知道。”

陈娇气势汹涌,压制得窦媛步步后退,最后后脚根撞到了凳子上,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窦媛心中慌乱,她从没见过如此气势的陈娇。在她的印象里,陈娇一直是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软弱的。她清楚,天子不会放过她,今天是 * 她唯一的机会。本想着,陈娇软弱,她威逼利用一番,就能让陈娇为她所用。没想……竟失策了。

若她不能趁机拉拢住陈娇,那等待她的就是暗无天日了。想到这里,窦媛跪趴在地上,哭道,“娘娘,妾知道错了,这么些年,妾为您挡了陛下的怒火。妾……”

陈娇冷声打断,“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与孤无关。孤与陛下的事,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