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俞家的家主是个有病的,玩弄人的手段高超极了。

他莫知曦不想这么不体面地被玩死,他不想死了去见阎罗王时,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他的脸面,又怎么能挂得上去。

“莫知曦……”俞泽深喉底起了痒意,他几乎要端不住手里的热汤。他的曦宝避他如蛇蝎,真好似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

“滚开!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恶心!你恶心!”

莫知曦红着眼,他眼底含着的泪再也蓄藏不住,就这样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屋子里,空调热风开得很大,许是门窗都关久了,便憋闷了起来。俞泽深却只感觉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入心底。

他被他的曦宝伤得,喘不过气来。

俞家相亲宴上,那一只曦宝啃着瓜时,分明是如此的乖巧,又是如此的灵动。

怎得到他怀里便成了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

他分明、分明只想同他的曦宝好好过日子的。可他却连一声曦宝都无法喊出口,生怕眼前这个宝,会厌恶他,厌恶到将这个名字也踩在脚底。

曦宝,这个亲昵到极致的名儿,他只能放在心底喊一声。拿出来,就要被人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金丝笼里的曦宝是那般脆弱,就好似他一捏就会坏掉。可这雀又是那么的坏,拿着尖刀一下又一下地戳在他心里

——

车子向俞家老宅驶去,莫知曦哭成了一朵快被雨给淹了的花。他缩在俞泽深怀里,一声声地喊着:“曦宝是个蠢蛋。”

曦宝是个蠢蛋……

识人不清,又拿着刀子戳坏了他的阿深,凭着作死玩死了他自己,曦宝真的是个蠢蛋……

不值得他的阿深一次次地宠他、惯坏他、也根本不值得那么多人喜欢。

“曦宝不蠢,是个乖崽。”

俞泽深低哑地哄着怀里的宝,他早该发现的。

他的曦宝分明厌恶他厌恶到了极致,哪里是一次差点被潜规则,便能改成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他的曦宝也是重活而来的啊,同他一样。他的曦宝怕是该怨着他的,是他不管不问,才让曦宝一个人在出租屋子里活累了。

“是阿深太蠢,没发现曦宝也是同我一般,重活来的。”

俞泽深心疼极了,他的曦宝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糟蹋,可却被命运这般的搓揉。

上辈子一个人蜷缩于出租屋里,该有多么的疼。而这份疼全扎根于记忆里,带入了这一世。

“曦宝,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