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晔朝身边跟着的侍卫吩咐了句,院子里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到了这时候,再没旁人顾忌,福桃儿心底的厌恶恐惧尽数涌了上来,让她几乎有些想吐,更想推了门,不管不顾地朝街上跑去,能跑多远就多远。
只是,这些都是她的幻想罢了。
当男人将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时,她几乎是认命般得没有动弹。他的模样并没怎么变过,还是那样剑眉星目,甚至穿了士族的宝蓝绸缎,束了玉冠,竟瞧着多了些倜傥不羁的意味。
可福桃儿看得懂,他眼底的寒意,比从前还要冷冽三分。
“你不是想要我陪葬么,今日要杀了我吗?”她被迫抬起脸颊,迫着自己不退缩地同他对视。
“小桃妹子。”他薄唇一勾,终于又喊出了很久以前的那个称呼。男人定定地看着一身素衣的女子,他的眸子暗了暗,忽然凑近了,用一个极艰难的姿势,矮了身子将头靠在女子的肩头。
“西北不稳,陛下许我领旧部与那老匹夫拼杀。小桃妹子,你说我要不要去。”
觉察到她肩头不稳,唐晔突然带了些释然地笑了下:“九死一生。或者我不去,贬成个庶民,你还能收留吗?”
听懂了他话里的踌躇悲壮,福桃儿强自稳下心神,就着这么个姿势,轻轻地说了句:“大汗是草原的雄鹰,又怎会畏缩在人下,甚至再回到从前居食无定的匪盗生活。选哪条路,又何必我来说呢?”
“我很想你啊。”
微泛的胡渣带了些恶意的,使劲蹭在她颈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