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这才如活水一般流淌起来。
许知雾待守夜人出去之后,不由纳闷地问,“哥哥,他怎么这么怕你?”
“他生性胆小,也不善言辞,因此才做了阁楼的守夜人。”
“那难怪了,哥哥你这么温柔,脾气又好,寻常人没道理这般惧你的。”
谢不倦笑了笑,拿过砚台一下一下地磨起来。对他而言,给阿雾磨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娇气,自己磨不了几下就要手酸的。
磨好后,许知雾执笔蘸了磨,一字一句写下,“爹爹娘亲,见字如晤。我们已抵达京城,在三皇子府上住下了。”她回首看了眼窗外雪景,又写,“住处十分雅致,有一阁楼相邻,举目便能远眺。今日京城落了雪,我与哥哥……”
谢不倦一直撑着下颌看她写信,此时忽然出声,“阿雾还是不要写明你我夜半赏雪之事,父亲母亲要说你的。”
“我懂我懂。他们一准要说‘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之类的话。”
遂写下,“我与哥哥都想起了骈州的雪。”
蜡烛静静燃烧,偶尔轻轻跳跃一下。
谢不倦的目光从信纸上落到许知雾的发上、脸上,以及她悬着的皓腕上。
她专心写信的时候,是个相当标致的淑女,哪里瞧得出平时的孩子气模样?
许知雾停笔,从信纸上抬起头来,不经意撞上哥哥纵容的目光。
她愣了愣,而后故作忧愁道,“哥哥,此情此景,要是有酒就好了。”
谢不倦又扬声道,“拿一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