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华沉默良久,再次看向他,用一种遗憾又惋惜的语气喊了声:“淮左。”
顾淮左不答,面上波澜不惊,如一潭落了雪的湖面。
男人对他的反应也是习以为常,他抽了一口苦涩呛人的烟后,见惯风雪沧桑的双眼凝视着顾淮左,再问:“你是怎么想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摊牌?”
顾淮左脸上有了情绪的波动,鸦青纤长的睫毛一抬,眼底深深的冷沉。
他父亲问的并不是他为什么现在才将这件事捅破。而是想问,你既然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一次忍不了?为什么不能为了顾家选择隐瞒这个秘密。
顾淮左淡淡的扯开嘴角,咧开一丝不真切的笑意,“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顾建华脸色一沉,夹着烟的手指往书桌上的烟灰缸上点了点,晦暗不明的眸光蕴开低压紧逼的压迫感。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好儿子,胜过所有质问指责。
顾淮左不为所动,依旧平常脸色,平淡音色:“因为做得太好,让你们产生了误解,觉得我是能被顾家选择的?”
人生从来且只能被自我选择,怎能任凭旁人做主。
顾建华指间烟头的火光渐渐暗淡,飘出的烟雾也稀疏淡薄起来,他不说话。
顾淮左眼底幽微的光转而一凛,俊美清冷的面容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漠然,“你和爷爷都清楚,我不想在国内看见他。”
顾建华脑中紧绷的弦仿佛被谁的手指用力拨了一下,勾勒拉扯出铮铮的琴音,刺激着头皮和神经,下意识记起‘我并不想在国内看见他’这句话,上次听见还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