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很平和,语气里不带杀意,似乎是真的单纯好奇问题的答案,但神宫寺泉的冷汗哗一下就下来了。

“呃……其实……”神宫寺泉结巴了一会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板起了脸:“不,我是在做一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疫医果然好奇起来了,兴致勃勃地问道。

“是研究撬棍在治疗疾病中起到的麻醉作用的。”神宫寺泉一本正经瞎扯,“麻醉剂总是不够用,而且效果也很差,手术做到一半病人就醒了,会大大影响手术的成功率,后来我发现撬棍可以用来做物理麻醉,效果非常不错。目前我正在做这样一个测试,但是显然,这个测试好像不太成功。”

神宫寺泉说着,收回撬棍,慢慢后退了几步。

疫医倒是听的认真,竟然还点了点头:“您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我做手术的时候,病人从来不会醒来。不过听起来,这根棍子非常有用,很抱歉将它弄弯了,您应该提早告诉我一声的,我很愿意配合您完成这个有意义的实验。”

神宫寺泉努力忽略掉疫医话里评价自己病人的那一句,再次干巴巴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还能站着听我瞎扯啊。

一击不成,神宫寺泉干脆转换了思路,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三两下把疫医的手给捆成了一个粽子。

疫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捆自己:“先生,这又是在做什么?”

神宫寺泉打上最后一个死结,满意地点点头,经过一系列的试探和忽悠,他终于发现了,疫医是真的战五渣,和他自诩为绅士的言行一样,他的战斗力也非常优雅地维持在只能供自己走路不摔倒的水平上。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神宫寺泉的脸咣当一下掉下来,刚才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整张脸冷漠的像是要结冰渣子:“闭嘴,安静。”

疫医:“……????”

单纯的疫医简直震惊了。

为什么他的同行前后变化这么大!

“您是生病了吗?”被神宫寺泉扯着手上一点白大褂的衣角往前走了老远,疫医琢磨了半天,终于试探性地从自己的专业领域得出了一个结论,“是哪里不舒服吗?也许我可以为您治疗,只要打开头颅,往里面加入一点药水——当然,我会为您做缝合的,您不用担心美观问题,我的病人们都非常认可我的手艺,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其他意见。”

神宫寺泉深吸一口气:“换一个话题吧,我不想听那些可怜的人是怎么死的了。”

疫医委屈极了,据理力争:“他们没有死!我是在为他们治疗!他们获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永恒的生命!”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只是被神宫寺泉扯着闷头往前走,好像真的因为被误解而感到生气,又讲不出脏话骂人,只好默默憋着自己生闷气。

神宫寺泉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神宫寺泉很谨慎地让疫医走在前面趟雷,自己注意着后方的动静,手里的撬棍坚持对着疫医的方向——尽管没用,也是个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