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灰色短发的付丧神脑门上啪嚓蹦起了几根青筋:“第三次了!你是非要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把我一起干掉是吗!”

老实人蜻蜓切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呃……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看不见……”

让枪夜战也真是难为人,在近乎睁眼瞎的情况下他能捅中一个已经很了不起了,几次三番波及到同僚……算是附加利息吧。

长谷部深深吸了两口气,忍辱负重地把这口气吞下去,怀揣着满腔愤怒把怒火倾泻到了不断涌上来的溯行军身上。

“给我——尸首分离的去死吧!”

长谷部一声爆喝吓得蜻蜓切握着枪的手抖了一下,轻巧地翻身从屋顶跃下来的厚藤四郎也差点一脚踩空,趔趄了两下才站稳。

“蜻蜓切殿你在这里啊,一期尼让我来帮你。”厚藤四郎话不多,找了个蜻蜓切照顾不到的死角帮他御敌,一边指点他出枪的方向和敌人数量。

粟田口家短刀最多,自然而然地就肩负起了各处通讯的任务,并且一人一个承包了大晚上几乎啥也看不见的枪和大太刀,有厚藤四郎的加入,蜻蜓切只要听指令动手就行,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只可惜就算他们配合的再好,也挡不住潮水般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时间溯行军。

明石/国行左手提着刀,脸上惯常的睡不醒已经成了阴郁,凌乱的紫色头发东一撮西一撮翘的乱七八糟,衣服领口也歪歪扭扭地敞着,那双总是半阖着的眼睛里都是疯狂的光,手起刀落的架势看上去比时间溯行军还要可怕,竟然硬生生在周围开辟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空地。

——论一个睡神的起床气。

再次挡住冲向萤丸的一振苦无,明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低又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含着湿润粗砺的一捧沙,“就没有办法把那个罩子再打开吗?至少不能让他们打车轮战吧!”

一只敌太刀从屋顶上重重砸落在他面前,溅起一片烟尘的同时抽搐了两下断了气,明石在战斗中匆匆一扫,看见那只倒霉鬼脖子上开了道口子,干脆利落地连着颈骨和气管一起切成了两半。

“目前不行。防护罩只有借助审神者的灵力才能再次重塑,前提还是天守阁里的防护中枢没有破坏的情况下……虽然我们把天守阁防护的很好,但是大将不在……”

屋顶上遥遥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蹲在房顶上替同僚们防备头顶的短刀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内番服,雪白的白大褂拖在脏兮兮的瓦片上,衣摆上都是灰尘和血迹,他摘下眼镜随手在袖子上蹭掉溅上的血,又粗暴地用两根手指将眼镜塞到脸上。

“不过比起开什么罩子,我还是比较希望大将不在。”

短刀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式,踩着屋顶纵身飞跃到另一边去了,只留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被丢下的明石嗤笑了一声,将刀尖对准几步开外的一个新目标,旋身飞扑而上。

这场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初现,第一缕晨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层照下来,让彻夜战斗的付丧神们都有些恍惚,这样的恍惚只持续了没几秒,很快被敏锐的刀剑发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