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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玉率先红了眼,与鲁太医相携着走进了正屋,明堂里坐着的李氏和齐老太太慌忙拦住了齐衡玉,劝道:“男子不能进产房,小心沾染了血污之气。”

齐衡玉却视若罔闻,瞪了眼拦在他身前的秦嬷嬷,冷厉的眸风扫了过来,秦嬷嬷已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却了一步,给齐衡玉让出了朝前的空道。

稳婆们一边给婉竹接生,一边还要出声劝慰婉竹,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医,方才想松懈一番,却见那位名动京城的齐小公爷已悄然立在了他身后。

他一声未吭,那双薄冷似冰的眸一半担忧一半隐忍,仿佛锋芒毕露的银刃,让人瞧上一眼就觉得心里发寒发冷。

鲁太医一边让容碧和关嬷嬷等人给婉竹惯参汤,一边拉过稳婆瞧了眼婉竹身子的状况,方才还凝结着的眉宇愈发搭在了一块儿。

他脚不沾地地写药方,又从药箱里拿出了金针,与稳婆们商议了几句后便开始给婉竹施诊。

喝下参汤后的婉竹恢复了些气力,人也不再似方才那般轻飘飘地只一味地被疼痛主宰,而是多了几分钻入骨髓的刺灼感,烧的她连呕带哭,再没了往日里的体面。

齐衡玉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婉竹,亲眼目睹了她痛到极致后无法喘息的模样,霎那间腿间仿佛没了气力,站在那儿的身躯也只剩下了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李氏也一头扎进了产房,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呆愣着的儿子,便吩咐百蝶和百灵多点上几盏烛火,方便鲁太医施针。

一刻钟之后,婉竹的气力渐渐衰弱下来,稳婆的面色愈发冷凝,抵不过内寝里阴冷如冰的氛围,便颤抖着语调道:“这……这似是要血崩的前兆。”

难产二字如一道高山压在齐衡玉的心口,这血崩二字便是连绵不断的鹅毛大雪,将这高山覆灭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