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不时瞪一眼燕肇祯,对方从容不迫,心中所想从不浮于表面。

他每下一步,均能扼住她的咽喉要道,将她的小小套路窥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下棋和他本人一般无二,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完蛋了……好像要输了……

佟陆陆紧咬牙关,绞尽脑汁,望着非黑即白的期盼,眼冒金星。

燕肇祯表面淡定,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却被他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个佟陆陆,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与她对战,他不得不认真思量。

佟陆陆闷头苦思之际,他转眸望向静立在一旁的佟杉姗。

佳人幽香,如荷如兰。

她只静静站着,就好似春风拂过他的面颊,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喜悦之情。

真可谓是:

“不须耳鬓长厮伴,一笑低头意已倾。

飞花逝水初无意,可奈衷情不自持。”

喉结轻轻地上下跃动,燕肇祯目光紧盯住她,竟移不开了。

似乎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佟杉姗转过头,朝他礼貌一笑,灿若春晖。

啪!

燕肇祯忽如梦初醒般转过头,便见不知何时来的白盏辛,正立于佟陆陆身后。他微倾下身,接过她手里的棋子,在佟陆陆经营了半个时辰的棋局上,一步定胜。

大意了……

燕肇祯望着那个因百密一疏而露出的不起眼破绽,抬眸对上白盏辛冰冷的眸子。

“燕王,你输了。”

燕肇祯淡淡轻笑,默默起身,恭敬行礼。

这已不是一个小小的黑白棋盘,它象征的是如今暗流涌动的政治。

白盏辛和燕肇祯,自此正式宣战。

白盏辛和佟陆陆,开始布下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撒向沧海横流的朝堂。

这第一步,就是白盏辛忽然大发慈悲,允许佟陆陆每日出宫玩耍。于是,佟陆陆不辜负白盏辛的期望,日日迈入解语楼,与蝶风联手,先行用金钱收买了一些容易收买的官员,并于解语楼夜夜笙歌。

第二步,就是等,等一个出头的椽子。

燕肇祯有个隔了几重亲的堂弟,任职中书侍郎。燕侍郎前些年娶了个媳妇,长得闭月羞花但十分彪悍,活脱脱将燕侍郎教育成一个妻管严。

可这燕侍郎吧,放.荡不羁爱自由。他时常出去“偷吃”,更有甚者喝了酒,竟把青楼的小姐大喇喇带回家中。

这可把他家那母老虎气得,又是让他跪搓衣板又是面壁思过的。时间一长,燕侍郎心里就积攒了许多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