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大人今日在百官面前不惜跪下向你求饶,让你放过他的家人,这件事是否属实?”
“嗯。”
大理寺卿眼中一亮,连忙加快语速,“你对高大人怀恨已久,这次先派人去到他的府上查看地形,白日再趁他进宫,命人在他府中洒下燃油,试图将府里的人活活烧死。”
惊堂木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大理寺卿高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呵。”
一声嗤笑在厅内响起,座椅上的男人眉眼微动,似是在看无知小儿般,目光带了一丝淡淡嘲讽;面对语速越发加快的追问,男人只扬了扬下巴,轻声问,
“证据呢。”
沈沐慢条斯理地来到大理寺卿面前,“啪”地将手中书卷拍在桌上,一字一句道,“这是近半年内,邬金油的使用情况,大理寺卿若不信,大可命人去核对。”
被男人一双寒眸俯视,大理寺卿喉咙一紧,下意识地推开书册,厉声反问道,“若摄政王早有了杀人之心,大可提前半年做手脚。”
“本王问你,”沈沐低头看他,“六扇门的人可曾在死者口鼻处检查出迷药或毒药残留?身上又是否带了捆绑或打斗的伤痕?”
“......没有。”
“大火燃烧时,附近可有人听到呼救声或打斗声?”
“......不曾。”
沈沐猛地俯下身,身子缓缓向前逼近,眸中倒映着大理寺卿不自觉向椅背靠去的身子。
“那你告诉本王,以杨夫人的身手,本王派的人如何能在不下药、不发生打斗的情况下,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声不响地活活被烧死?”
-
“陛下,此时正值服丧时期,摄政王先是挪用邬金油,后又放火杀人,此举可谓人神共愤。”
御书房内,刑部尚书刘恩神色激动,慷慨激昂道,“若是不除,如何息民愤!”
“臣今日出门时,夫人还关照让臣多穿些,谁知回来便是物是人非,”他身后站着鼻青脸肿的高瀛,闻言再度落泪,泣不成声道,“还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啊!”
萧繁从几十封奏折中拿起一本,看着其中密密麻麻弹劾沈沐的小字,头也不抬地问道,“那沈沐认了吗?”
“目前还没有,”刘恩觉得有戏,忙不迭地恭声答道,“但人证物证俱在,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大理寺便能立即用刑。”
男人讨好地笑了,脸上肥肉跟着一颤,“到时候不怕他不招。”
“刘大人好手段,”萧繁从奏折中微微抬眼,视线在屋内两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高瀛身上,“高大人便更令孤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