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高门世家不在少数。就算二哥哥不愿,听姐姐的意思,惜春姐姐的嫂子也不会断了这个心思。”
无非从一个高门的侧室,转去另一个高门做侧室罢了。
迎春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惜春的什么长辈,能够做的也只有眼前。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云清缓问:“如果惜春姐姐拗不过她的嫂子?她当如何?”
惜春回答:“四妹妹性格我最清楚,她断然不肯屈居人下。若真到了无路可走的境界,她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让珍大嫂子得逞。”
那不还是要削发为尼,应了那句判词:“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云清缓和贾迎春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
林黛玉正和探春说话,有时问到惜春,她就恹恹地回答一两句。大部分时间仍旧专注赏景。
公府小姐,高门贵女,如花美眷,却形容枯槁,憔悴难遮。宁静的眉眼环绕着隐隐的衰败颓唐。
云清缓心中莫名地就一阵难受。
明明是贾家最尊贵的女儿,奈何被命运捉弄无常。母亲早逝,父亲离家,兄长不闻,长嫂不慈。孤身一人走到最后,却是看淡万物,看破红尘,守一身缁衣,敲木鱼烛火,惜往日春盛,念姊妹同妆。
黛玉也感觉出了惜春的不对劲,隐晦地看了云清缓一眼。
云清缓微微摇头,示意黛玉,等下再告诉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