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难怪小皇帝说话时刻意放轻,语气也柔和不少。
常卿倒确实是很嫌弃自己的声音,又粗又涩的。他端起茶盏抿了几口,兴致不是很高,半响又看向那站在面前不言不语的裴虞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处理奏章吧,朕乏了。”
说罢便习惯性挪了挪腿,将侧座空了出来,待人入座后,便趴在案几上浅眠。
大概是把人拿捏住的缘故,少年帝王很快睡了过去,侧脸透出安详的稚气,毫不设防。
白衣青年执起竹简看了良久,眼睛酸胀,这才眯了眯,看向了周身那瓷瓶里的绿色。
共同办公久了,也就不自觉发现小皇帝对这些养生的东西很讲究。
他督了眼少年脸颊边,那玉色茶盏里漂浮的红色枸杞子,丧心病狂,他评价了句。
还说能补肾益精什么的……
裴虞之当时心间一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更可恨的是少年帝王还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天然绿色无公害,宽慰道,“记得我给你下的蛊虫吗?也是能治疗性冷淡的,丞相这番隐疾,经历不了个把月,便会拨开雨雾见月明的!”
“…………”
拨你个头见你个肺!
裴虞之真是恨极了这个白切黑一身黑的少年,可这段时间偏生就没有找到解蛊办法,若是找到了,呵呵……
被捅刀的十八般姿势,一个接一个给他尝尝。
白衣青年苍白着脸,漠然移开了目光,冷笑了声。
—案上沉睡的人似有所觉,转了转脸,殷红的唇瓣轻启,裴虞之立刻噤声抓起竹简低头看,熟稔地,一秒结束动作。睡梦中的人模糊呓语过后,他转头,清冷的脸庞满是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