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律猛地滞住呼吸, 只一秒就移开了目光,强迫自己把视线钉在窗外。
懒散地屈起一条腿, 调整坐姿。
其实两人在夜里共处一车是非常暧昧的。
灯光昏暗, 霓虹飞驰, 车子转弯两人顺理成章就能靠在一起,稍微控制一下角度,嘴唇就能擦过对方的耳朵, 手便可以搭在对方指尖。
如果对方不躲不闪, 那关系就可以再近一步了。
但秦方律不仅没靠近阮存云, 反而更往窗边挪了一下, 腿几乎贴着车门。
他自诩是个克制冷静的人,但最近所有的研究观察表明,在阮存云面前他太容易被挑起火。
更何况计划中,肢体接触被他排在很后面。他不想打乱步骤。
阮存云很安静,似乎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司机沉默地开车,车厢里只有车载广播陈旧的电流声:“……气象台预计,今晚部分地区有强降水天气,请各位司机注意安全,降低车速,谨慎驾驶。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广播尚未结束,秦方律便看到窗户上斜斜地划过道道雨丝,在肉眼可见的十几秒内,演变成了密集的雨幕。
驶达阮存云住的小区时,雨势不减反增,雨点噼里啪啦地击打着车顶,仿佛要破窗而入。
阮存云仍睡得正香,应该是醉了。
秦方律轻声问:“老易,车上有伞吗?”
司机早已准备好,把伞递给秦方律:“有,但只有一把。”
接过伞,秦方律开门下车,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水,雨声轰砸。
绕到阮存云那边开车门,望着小孩儿的睡颜,秦方律心脏柔软,有种强烈地把他抱回去的冲动。
轰隆一道惊雷劈下,阮存云从梦中惊醒,又立刻被醉意裹挟,扑扇着眼帘望过来,眼里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