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然脾气好着呢。”盛锦忙道。
燕斐然听在耳朵里翻了个白眼,把小白菜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着根部的泥巴。
奶奶又道:“你可没见着他十多岁的时候,简直就是个野猴子。他爹拎着一根赶鹅杆,哗啦啦从村东头撵到西,又从西头撵到东。竹竿一响,整个村子里都知道然然要挨揍了。”
“你没见过那赶鹅杆,一根圆的长竹竿,下半截用柴刀给劈成十多根细条子,一动就哗啦啦响。然然小时候,我们家就靠那根杆子放鹅赶鹅。”
“奶奶,”燕斐然等她说完才道:“他是没见过,但这事都听你说过八百遍了。再说,我也不是调皮,是我爸不许我跟着爷爷学唱戏。”
奶奶拿过那块牛肉,一边利索地切成肉丝,一边说:“不怪你爹。他是小时候见到你爷爷成天被批判,被吓怕了,怕你也走你爷爷的后路。”
盛锦知道燕斐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趁机岔开,问:“奶奶,这次来怎么没有见到叔叔阿姨?”
燕斐然的爷爷在他初中时就已经过世了,奶奶便和唯一的儿子一家人住一起。不过,因为那时家境并不宽裕,燕斐然的父母长年在外务工,寄钱回来补贴家用。
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也更亲厚,同父母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父亲反对他学戏,在整个青少年时期,父子关系都相当紧张。
“他爹前两天接到一个什么工友的电话,就带着他娘出门了,说要去访友。”
燕斐然听了,却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和他爸起冲突,但父子俩在有限的见面次数里,不愉快的居多。
小时候,他爸不许他学唱戏。
长大后,对他在安苏洞混日子更是深恶痛绝,斥责他有手有脚不好好工作,再次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