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将军。”郭长运向岑骥抱拳,浓重的长眉拧起,脸上犹有不平。
“郭将军不是协同张将军驻防涿州?怎么到了这里?”岑骥也面有讶色。
“嗐,别提了。”郭长运将头盔重重摔下,愤然道,“刚传来的消息,乌罗单于在雁门关下叫阵,被河东的神箭手射中了一只眼,乌罗退兵,各部四散,有的退兵,有的转去攻打雁北小城,有的还在大营犹豫,却不敢出阵……”
“咱们那位张将军,听了信,立刻点兵去攻云中了!我说这要先问过大当家,他却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还骂我婆婆妈妈,不配做男人!”
郭长运叹气,“这不,我这不配做男人的,只能抢先到镇州报信,顺带请罪去了。”
众人一听,都知关系重大,不敢多言。郭长运补充了饮食,换了马匹,只来得及和古英娘说两句话,又一溜烟儿地飞奔而去了。
“唉……唉……”古英娘连连叹气。
李燕燕小心地问:“怎么张晟对郭大哥也……”
古英娘却替张晟辩解:“唉,张晟他也不是坏……他这个人,总是太极端,喜欢的喜欢到天上,讨厌的讨厌到地底下……”
李燕燕眯起了眼,没说话。
不知为何,她觉得古英娘提起张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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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初夏,天气善变,白日还是万里无云,到了夜间,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不久,豆大的雨点也“哒哒”落下,砸在屋顶上,迸出更嘈杂吵闹的声响。
岑骥醒来,怔忡地揉了揉眼,方才意识到自己正睡在借住的农户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