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以松针为原料,还加了沉、檀、降真、龙脑、薄荷、乳香、陈皮等,其实用料不算便宜,但她和镇上香铺药铺的掌柜混得还比较熟,用低价买的劣等边角料。
但如今再劣等的香药,也是天生天养的东西,和现代的人工合成相差甚远,加之她调香合宜,味道并不低劣,反而别有一番朴趣,细品之下,能感受松涛似海,送入凉风的画面。
当然,若是没那个闲情雅致,这等冷冽的香气,提神醒脑还是很不错的,最适合罗滨这种读书人。
如今罗滨来信,说他已考中了科举,特来信感谢她,不仅如此,还给她带了一单生意,一口气要买三十盒松针香。
说是盂兰盆节那晚,过来取货。
秦缘圆算了算日子,盂兰盆节可巧便在两日后。
她坦荡道:“这是我从前一位客人,本就是风雅的文人,如今遇着喜事了,送一支花儿聊表感谢,你可别浑说。”
但阿云却不信,她接过那信纸粗略看了看,仍是判定:“这位罗郎君必定钦慕于你,你看,他再三问候你的身体,又说要上门一见,又说甚是想念,分明就是……”
她这话未曾说下去,皆因眼前站着个端直巍峨的郎君,寒着脸,面若霜雪,他身量高,又突然站了起来,阿云仰望他,觉得这矜贵的佛子如黑面神一般,吓得她一个哆嗦,跑开了。
秦缘圆见他动作突然,面色还差,便以为他宿醉未清,不舒服,遂关心道:“可是宿醉未清,哪里不舒服么?”
毕竟玄迦酒量比她还不如,上回碧云湖上,不过两口便断片了,后劲儿大也很正常。
玄迦被问得一愣。
难不成她竟以为昨日他醉了,所以才会亲她抱他么?
顿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