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长公主掠过董女郎和叶女郎,径直走到秦缘圆面前,带着甲套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这丫头是谁家的,仿佛很面熟呢?”
那缠绕着金丝、嵌着珠翠的指套,冷冰冰地挑在秦缘圆下巴上,让她生出一种,自己是被猫抓住的老鼠,只能任人宰割的不适感。
但临川长公主是上位者,是君,一句话便能决定她的生死去留。
董家女郎解释:“殿下,她不过是清凉山上的寻常不过的小娘子,与我们二人也是几面之缘。”
长公主挑眉,松开她的下巴,问秦缘圆:“那你是如何同二位女郎识得?”
秦缘圆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特别,引起了这位殿下的好奇心,像是非要把她的来历搜刮清楚,遂理了理思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而恭敬。
“回殿下,小女不过是一届孤女,无父无母,借住在浅草寺,平日做点小生意,卖些自己做的香膏脂粉,二位女郎赏光,看中了小女卖的口脂,这才有了今日。”
长公主的眼眸瞥向董、叶二位,突然笑了,语速拉得缓慢:“是吗?二位女郎锦绣堆中长大,竟看中了你的东西。”
她停了一会,得出个结论:“那看来,你的手艺不错啊。”长长的甲套又点了点秦缘圆的下巴:“你唇上的口脂,可是你做的?”
秦缘圆愕然道:“是。”
这下,长公主又捏着秦缘圆的下巴仔细端详,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她不过是个木偶,极度让人不适。
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一会,又扫向她身上那身灰扑扑的,洗得发白的袍子。
十五六岁的小娘子,正是轻盈水灵的时候,穿着破旧的衣裳,头上颤着一圈白布,明明是狼狈之极的打扮,但却出几分天然去雕饰的可人。
临川长公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