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娜仁同年,又怎会老了呢?

不过常年在针线上用工,做这样耗心劳神又费眼睛的东西,导致眼睛不好罢了。

娜仁有心相劝,却被她看了出来,温声道:“我能绣一日就绣一日,有朝一日绣不了了,便是要与娘娘见面的时候了。你不要劝我啊。”

“好,我不劝你。”娜仁无端鼻子一酸,眼眶微有些湿润,好一会,哑声道:“但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太子眼看要娶太子妃,毓庆宫离添小皇孙不远了。”

“我也听说了。”端嫔一笑,道:“听闻未来太子妃最是温和贤惠的性子,太子爷有福了。”

她说起太子的时候,眉眼总是万分的温柔,透着柔和慈爱的光彩。倒不是平时不温柔,她的性子素日里就是温温柔柔的,看上去没什么棱角,不会轻易与人起口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但在说起太子时,她仿佛是把给两个人份的温柔都倾注在太子一人身上,又像是在倾尽全力弥补太子没有享受到的那一份本应属于他的爱。

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即便平妃对太子也很是照顾,太子还是更为亲近端嫔。

从启祥宫出来,娜仁还满是感慨,这人世间啊,总是要真心换真心,假意便只能换假意了。

走在寂静的长街宫道上,娜仁忽然扭身望了启祥门上的匾额一眼。这座宫殿已然不如昔日清梨在其中且盛宠在身时那般透着如日中天的朝气,但也并没有日暮西山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