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爷很宠他。自然,他也宠着七爷爷。拗不过七爷爷,只得答应。爷孙二人坐上马车,前往青山陵。
许是年纪大了,受不得颠婆,七爷爷这一路频发意外,以至午后才到墓地。
一年未来,坟头已是三尺高的青青草。他望着那一座座渐渐矮下去的坟包,心中涩涩无比,“不孝子云非羽又来看你们了。”
他话才说完,头顶轰隆一声,天色渐变。
“哎呀,咱们得赶紧下山呐,晚了就下不去了。”七爷爷在一旁说着。他似是未曾听见,专心地除去爹娘坟前的草。
……入夜,终是清理干净了。他挨着坟头一个一个地磕头、烧纸、点香…
许是上天怜悯他,到他祭完下山,头顶才有雨水落下。
还是那家客栈,还是那个房间。他每年都来,每年都住,只是今年多了七爷爷。
不知为何,山上下来,他竟有些不安…
“小哥,这是您要的墨笔。”
他每年都来,也都指定一个房间,给出的银两也足够买下整间客栈,久而久之,掌柜的就把他每年住的那间单独给他留下来。
客栈的伙计更是对他印象深刻,清清冷冷,寡语少语,却异常地待人温柔。
“谢谢。”
许是想驱赶心中忐忑,尚未沐浴更衣,便急于研磨,铺纸。提笔蘸墨,黄宣尙未沾染半点墨迹,外面传来马蹄声,随即便是有人急切地跑上楼的脚步声。
那抹不安被门外“噔噔噔”的脚步声加大,手一抖,墨水从笔尖落在宣纸中间…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