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执鸢在院子里晒太阳，凌闻泽突然提起了一个人。

“执鸢，你之前有说，鸳鸯楼里的红鸢姑娘一直对你很好？”

执鸢点点头，给凌闻泽喂了一口橘子。

凌闻泽咽下后又问他：“我们要帮红鸢赎身吗？”

执鸢怔愣一瞬，犹豫道：“红鸢姐姐在鸳鸯楼过得挺好的。我…不是不想帮她脱离风尘，是她自己跟我讲过的，她说她此生已入俗世，也不愿脱离孽海了。她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有资格选择自己接待的客人，所以她很满足。”

执鸢并没有告诉凌闻泽，实验室中凌闻泽的坦白和表白让他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或许正是因为渴求已久的东西得到得似乎太过容易，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实验室中他跟凌闻泽的对话，他在极怒状态下说出的那些话，也想起当初影千的那句“他恐怕不知道，他已经把你变成什么样了”。

执鸢已经向凌闻泽坦白了陈子烨的事，凌闻泽说他做得没什么错，甚至还夸他机智勇敢。执鸢当时被“机智勇敢”这四个字闹得啼笑皆非。

他们俩昨天还在白丁书局碰到了白志建。

本来凌闻泽是带着执鸢去逛街的，路过白丁书局门口时，看到白志建跟白羽一起在店里。

白羽热情地跟执鸢打招呼，凌闻泽便带着执鸢进去。

白志建朝他们俩行了礼，白羽拉着执鸢去看他新进的一批书，凌闻泽只能跟白志建闲聊。

白志建这个人一向不爱说话，凌闻泽其实挺不喜欢跟他接触的，因为太尴尬。

等把“天气不错”和“吃饭了么”聊完，凌闻泽就没话可讲了，他拿起茶杯，打算靠喝茶熬过这段时间。没想到白志建突然主动开了口。

“殿下应该早就知道陈侍郎的事了。”

白志建这是个肯定句，这音量显然也是没避着一边的执鸢。

执鸢翻书的动作一顿，站在旁边的白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

凌闻泽看着白志建说：“当然知道了，东方丞相先前便告诉本王了。这厮自作自受，都是报应啊。大人突然提及此事，是想说什么？”

白志建却说：“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凌闻泽看了眼执鸢，跟着白志建进了书局的内屋。本来凌闻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没想到白志建接下来说的话只让他哭笑不得。

白志建其实是对刑案本身有着一定的执着，若陈子烨真是被执鸢设计而死，这便是一桩谋杀案。但他也不是那种死板教条之人，他知道什么是该管的什么是不该管的。

本来陈子烨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但是事情发生时凌闻泽已经离开京城去了边疆，后来凌闻泽的各项功绩都让白志建很是敬佩，所以他在担心，这位泽王妃会不会对泽王不利。出于私心，他想提醒凌闻泽小心执鸢。

白志建所有的言语都很直接，凌闻泽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只能拍拍白志建的肩膀笑着说：“请大人放心，本王心中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