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深入敌后。”江季白突然开口,他指尖扫过地图上一处河流:“这条护城河通往城内,我早年去过西京,这水道连接西行宫的镜湖,可以派兵从水道入,埋伏在行宫里,届时里应外合。”
温白觉得不妥:“如今才三月,正值春汛,河水冰冷刺骨,如何下得去?”
江季白看了他一眼:“所以要等,等春汛过去。”
“等?”温白反驳:“如今形势大好,应一鼓作气攻下西京,而不是等什么春汛过去。”
“城中形势不明,冒进只会增加牺牲的人数。”江季白皱眉,并无退让之意。
“江世子,这春汛一波接着一波,谁知它何时会停?再说一句,你怎知这春汛不会连着夏汛?一昧的等待,这仗还打不打了?”温白嘲道:“你是在江南安逸久了,想着老天爷会站在你这一边吗?”
江季白眸色暗了暗:“冒进是行军大忌,温白…温将军,你不能因为自己轻松拿下问月关,就觉得拿下西京也易如反掌!”
温白冷笑:“轻松?世子这不就抬举我了,我麾下将士浴血奋战,损失无数才夺下问月关,哪里比得过世子爷您在坐拥江南来的轻松!”
“你若执意强攻,还会损失更多的兵马!”
“那你就一直等着吗?等着老天爷把西京送到你手上!”
“我说的是时机…”
“可你也看见了,时机不对!”
两人你来我往,冷嘲热讽,在场之人均不敢出声阻止,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诚业侯开口了:“贤侄贤侄,二位贤侄,都是为了攻下西京,何至于争吵至此?”
温白短促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子:“世子爷细心谨慎,怕是也商量不到一起去。”
言下之意,江季白胆小怕事。
江季白冷言相向:“说的也是,温将军勇气可嘉,常人不可及。”
言下之意,温白有勇无谋。
“你有话直说,阴阳怪气作甚!”温白直接开怼。
江季白眼带怒意:“是谁先阴阳怪气的?”
“我是在夸你呐。”
“我也没有骂你。”
俩人越吵越孩子气,诚业侯强行把两人拉开,无语道:“罢了罢了,今日便商量到这儿吧,走了走了,纾寒你这脾气…快走吧。”
有人劝江季白:“世子,温将军脾气直,你莫要放在心上。”
温白怒气冲冲地离开,江季白也面色不善地回去了。
门口的士兵议论纷纷。
“是吧,吵的声音那么大,俩人真是对头。”
御贤军:“你看见我们世子那神色了么?啧啧啧,君子哪能吵的过无赖啊。”
温家军的几个小兵不满:“说谁呢!啊?说谁无赖呢?我们家将军明明有勇有谋!”
“哼,将自己地盘上的土匪劫了个遍,还跑去打劫别人家的劫匪,也不知道是谁!”
“怎么了怎么了?!他们放着土匪不收拾,我们行侠仗义顺带收拾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