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还允了小安子过些日子出宫玩,可现在人在这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时悲上心头,内疚和悔恨交织在心头,宋奚胃里阵阵翻涌,铁锈味涌上喉咙,到后头实在是忍不住,硬生生吐了口血,僵直地朝着地面砸下去。

符明渊在后面接住人,连忙把人送到软榻上躺着,随手拉了位太医诊脉。

看着太医神色凝重,符明渊打了个手势召来自己的人,低声吩咐:“去,查查是谁告诉陛下这事的,抓起来,细审。”

手下领命走后,符明渊继续将视线转回去,太医检查完,忧心忡忡道:“将军,陛下这是怒火攻心,伤及内脏,怕是要用上银针先刺激下穴位,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符明渊撩起眼皮看他:“少废话。”

太医躬身行了个礼,紧接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慢慢在各个穴位上施针。

符明渊盯着他的动作,不多时,太医又拿了根粗针,正正神色,对着脖颈上方的穴位就要扎下去。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穴位的瞬间,符明渊猛地抓住太医手腕,手上动作带着劲风,力道大到都能听见腕骨折断的声音。

太医顿时发出声惨叫,手上银针顺势滑落,符明渊捡起扔在地上,又眼疾手快地伸手卸了太医下巴,他唤来手下,语气冰寒地:“带到刑部审问,去把太医院院判召来。”

手下领命退下,符明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宋奚,眉头紧紧拧着,近日是他大意了。

到底是有人坐不住,想要搅浑这京城的水……

宋奚醒时,窗外落日映出成片成片的霞光,醉人心扉,让他感觉这一切不过就是梦境一场。

他情绪早已经冷静许多,宋奚本就不是什么情绪容易失控的人,只是这种感受太难受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安子的其无辜,只不过是倒霉遇到了他这个主子。

人若蜉蝣,生死无常。

符明渊一直守在床边,见他情绪稳定,才出声道:“要去看看吗?”

宋奚摇摇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难听,“不了,带出宫找个清净的好地方,敛葬了吧。”

他到底是难以接受生离死别这些事。

符明渊沉声应下:“嗯。”

“再吩咐内务府,给他多准备几套新衣裳和鞋子,”宋奚说着顿了顿,伸手在枕头下摸了好半天,摸出一袋银子,手指轻轻摩挲,“这是他攒了好些日子准备给家里的,存放在我这好久了,得空了就给他家里送过去吧。”

他说什么符明渊都一一应下,絮絮叨叨吩咐完事宜,宋奚沉默好长时间,才垂眸问:“查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