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估计第二天皇帝就得换人了,可万一原身的心愿,偏偏就是名正言顺当个有实力的皇帝怎么办?宋奚可不敢冒这个险,只能老老实实地抄佛经了。
古人写字用毛笔,宋奚用不惯,抄了没几排字就开始在纸上胡乱画小猪小狗,画完了还不忘添上符明渊的名字,嘴里小声嘀咕:“堂堂大将军,小气至极……就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欺负弱小……卑鄙……”
“呵。”
冷不丁的一声讥笑响起,宋奚先是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先握着沾满墨汁的毛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纸上涂黑。
墨团在纸上晕染开来,将上面的猪啊狗的涂了个七七八八,唯独角落的名字大刺刺地摆在那里。
而名字的主人,正立在案桌前,微微昂着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神情莫测。
宋奚尴尬地笑笑:“呵呵……符将军,早、早上好啊。”
符明渊向后退半步,冷然道:“臣惶恐,担不起陛下这声问安。”
宋奚腆着脸道:“哪里哪里……”
“毕竟,臣乃小气、不入流、恃强凌弱的卑鄙之人。”符明渊一字一句,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到底如何,“想来,在陛下眼中,臣是与这牲畜一般无二。”
这话宋奚哪敢接,连忙站起身打马虎眼撇开话题:“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符将军来这么早,想来还没用膳吧?朕这就命人去准备……”
宋奚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忽的一花,下巴上传来强烈的疼痛感。
符明渊身为习武之人,手上力气自然是不含糊,宋奚被捏着下巴,根本不能轻易动弹,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微微仰头,被迫地仰望着他,整个人都贴在案桌上。
符明渊冷冰冰地看着因为疼痛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的宋奚,“臣使这些小手段,就是等同于牲畜,实在是不知道,陛下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难不成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敬词一个不落,但是这话里话外,听不出丁点敬意。
宋奚暗叹,这原身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符明渊的反应这么大。
符明渊见宋奚不说话,问:“陛下觉得羞愧?后悔了?”
宋奚咬咬牙根,只能顺势向他服软,“朕知道往日是朕做的不对,也早已存了改过自新的念头,符将军气度不凡,还望莫要将往事记在心上。”
“哦?”符明渊神色异样地看了宋奚一眼,关注点有些偏,嘲讽道:“陛下今日说话倒还算能入耳。”
但是他根本不信,赵睿是怎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改过自新,不过就是迫于威严的随口保证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想到之前的事,符明渊脸当即一黑,嫌恶地松开手,道:“立妃之事,陛下以后不必再提了,您若是真觉得后宫空虚,择日臣便替陛下挑个良家女子。”
宋奚揉揉吃疼的下巴,出声拒绝:“谢符将军,不过朕暂时没那个心思。”
符明渊没做声。
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敢?
旁边太监端着两盏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在案桌边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