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偏幽回过头,轻轻瞥了一眼,道:“喜欢。”
男子笑了,说:“你身体还没好,等身体养好了,以后我们常出来,好不好?”
“多谢大人。”
林偏幽回过头,又看向了窗外。
小倌馆花了不少钱医治他,不过在还没完全好的时候,就已经让他躺着见客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清倌,不弹琴不留夜,只接待最富贵之人。
出这个主意的老鸨有时候会进房来,摸着他的头发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算你只是一块不能动的石头,人们也会情不自禁地圈在怀里。我的孩子,你将是南风馆的巅峰之作。”
林偏幽回过神来,说:“我有些倦了,大人,送我回去吧。”
男子凑上去笑了,道:“偏幽,那你好好养病,我已经付了老鸨一个月的钱。这一个月里,你可以好好地休息,我有事,需要去京都一趟。”
“多谢大人。”
男子怔了怔,握住了林偏幽的手,道:“偏幽,我不娶妻也不纳妾,等我从京都回来,就赎你出去,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林偏幽闻言微微仰起了头,看着男子道:“大人,我只想一个人生活下去。”
男子微愣片刻,苦笑了一下,道:“偏幽,我不会强迫你。从倌里出来了,你就住在我家,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偏幽垂下眼睫,侧首望向桌案,露出了半截细弱的颈,“那就多谢大人了。”
男子笑了笑,站起后俯身抱起了林偏幽,“偏幽,一个人就一辈子,我想跟你一起过。做朋友也好,□□人也罢,不要离开我。”
林偏幽抬起眼睫,看了看男人的下巴,没有言语。
男人走后,林偏幽过上了有些寡淡的养病生活。一日,他感觉身体好得多了,便孤身去了小倌的后院。
林偏幽坐在亭子里,看见一只小虫子顺着草木茎秆往上爬,爬啊爬的,忽的屋檐上一滴水落下来,把它砸了下去。虫子消失不见,林偏幽收回目光,却有一阵又一阵的慌乱声从前院传了过来。
林偏幽站起来,再望向前院的时候,路口已经涌入了一大群官兵。
小倌馆幕后的人倒了,小倌馆里的人被定性为细作。有的被关进了监狱,有的被重新贩卖为奴。
林偏幽被推嚷着上了为拍卖奴隶而专门搭建的台子上。他的外衣被剥了,只留一层轻薄的里衣贴在身上。天上下起了雨,他的长发紧贴着身躯,有些发冷。
林偏幽捂着胸口,那里曾经的伤口好了,却一直隐隐作痛。
台下的人倏地寂静,拍卖开始后又猛地闹了起来。一位红衣少女有些好奇,硬拉着自己的兄长挤进了人圈。
林偏幽受不住寒凉,在台上倒了下来。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
红衣少女看见林偏幽睁开了眼,惊喜地喊道:“哥,哥,快来,他醒了。”一剑眉星目唇稍薄的青年拉开了马车帷幕,坐进来把起了林偏幽的脉搏。
“桐儿,他已经没事了,只是旧伤虽愈,但免不了留下隐疾,以后下雨等潮湿天气,怕是会暗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