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她看见了地面上那滩蔓延开的血泊,刹那间脸色苍白如纸。即便在黑暗中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妹妹认错,那绝对是夜怜无疑,可是现在他们又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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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怜觉得自己死了,可又与曾经死去的样子不大相同。
她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一望无际的土地上长满了灰色的草和鲜红的彼岸花。天空是纯粹的黑,除了脚下的路她只能看清前方的桥和远处的一株苍天古树。
这个地方似乎与她小时候在话本中联想过阴曹地府的模样很像,只是这世间的妖魔鬼怪早已不能转世投胎,那地府又存在于何处?
夜怜走过那座古朴的木桥望向桥下,那里明明有水流的声音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只能沿着路继续走到那个不知道生长了多少个甲子年的古树下。
走近了她才发现这颗树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她仰起头根本看不清头顶的树干上到底长满了多少黑色的枯枝,站在根茎虬结的树下她渺小地如同一粒尘埃。
人在面对比自己庞大无数倍的庞然大物时,往往会生出畏惧之心。可当夜怜面对这株顶天的巨树时,却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慢慢沉淀,就仿佛……回家了一般的安宁感。
但却又不是回到望夜山庄时的感觉,更像是一种落叶归根的归属感。
她轻轻抬手贴上了粗糙的树干,那枝干上散发出了盈盈的亮光,在这个漆黑的地府中像是不灭的灯塔一样,散发着最后的光亮。
夜怜眯了眯眼,顺着手上有些耀眼的金芒低头望去,盘结的树根之中忽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一根金灿灿的小苗从其中探出了脑袋。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小苗的尖端,它似有感应像菟丝花一样缠上了她的手指。
夜怜愣了愣,有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感觉如血脉相连般亲密,像是她正在同她自己握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