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

戚流突然说:“同桌,乐观长寿!”

连休对着戚流笑了一下。

吃过早餐后,张琴自掏腰包赞助了一瓶发胶,几个会做发型的女生给全班同学又卷又编,几个女生拿着口红和棉签到处奔波,只为让同班同学看起来有气色一些。

舒娟和百里苍兰走到角落,露出了自己的胳膊,加起来有十道颜色,她们两个介绍了每一个色号。

戚流看得眼睛都花了,他转过头说:“同桌,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连休盯了几秒说:“看不出来。”。对他来说,除了那支超凡脱俗的芭比粉之外,其他的都长得一模一样,非要说不一样,也就是百里苍兰手上的要干一点,舒娟手上的要湿一点。

舒娟把口红放在连休的桌子上,只留了两根在手里:“老连,这两个叠涂特别适合你。”

连休脑补了一下效果,然后同意了。他闭着嘴唇按照舒娟的指示去做。

戚流拿起两根口红端详:“我涂这两个好看吗?”

“效果一般。”百里苍兰走到戚流身后,把手里的口红全都放到他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金光闪闪的口红:“我帮你选一个颜色。”

“好的!”戚流闭上眼睛,感觉到棉签在嘴唇上抚弄了一阵,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从桌肚里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往自己脸上一照,发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疑问:“我要死了吗?”

连休正好涂完,他往后看去,戚流脸色黑中透露出几丝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像快不行了一样。他看到百里苍兰手里拿着的那支口红后顿时释然了,方雨每次化妆都要拿这种颜色的口红来打底。

百里苍兰解释完这支白色口红的用处后,给戚流涂了一层红色。看起来十分自然,还增添了几分气色。

等戚流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调整镜子的角度瞄到身后的连休时,他兴奋地转过头说:“哇塞!同桌你笑一笑!”

连休淡淡地说:“想让我少十年?休想。”

戚流严肃地说:“你变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这句话让我来说!”

连休被戚流戳中了笑点,他笑了一下。

戚流收起五毛钱说:“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要便宜哪个年级第一啊。”

连休见周围没人注意,他飞快地在戚流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淡定地翻开了一套卷子。

铃声响起后。连休趴在桌子上看着同班同学往外搬凳子,舒娟和百里苍兰教室后方的空地上练习即将要跳的舞蹈。

连休转过头时,却看到戚流侧脸多了一个口红印。他神色淡定地写作业,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注意他一样。

连休的手快要碰到戚流的脸的那一刻,手腕被另一只带着红绳的手抓住了。戚流目不斜视地说:“休想销毁证据!”

连休笑着说:“可是休想啊。”

戚流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想也不行!”

连休:“...”

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连休收回目光,站起来准备搬凳子。戚流一脚把连休的凳子勾了过来:“我搬就行了,你帮我背包吧。”

连休果断背包。

走到楼梯口时,楼梯下方的张琴搬着一张折叠凳子步履维艰地一步步下楼梯。连休几步跳到张琴身边一言不发地从她手里拿过凳子。张琴愣了一下,伸手想要拿回凳子:“你还要跑四百米,就别做这些事情了。”

连休满不在乎地说:“后面那个要跑三千米的家伙拿着两张凳子。”

张琴回过头看了一下,又走上楼想要拿过戚流手里的凳子,被戚流灵巧地躲过了,他“盒盒盒”地跑下楼梯:“操场见!”

张琴走到连休旁边说:“戚流脸上的纹身贴还有吗?我也想贴一个呢。”

纹身贴...口红印?连休淡淡地说:“没了。”

张琴换了个话题:“你跟戚流要好好加油啊,老师相信你们能够克服困难的。”

连休说:“会的。”

大操场上人山人海,每个班都按照安排坐到了相应的位置上。八班又双叒叕不幸地坐在太阳底下,上次是在操场内侧,这次在操场外侧的水泥路上,顶着秋天的阳光晒得全身火辣辣的。

连休撑着一把印着“我有伞哈哈哈哈”的黑伞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虞朝阳和戚流一前一后地抬着一把酒店用来迎宾的大伞跑到班级中间,两个人配合着把伞支了起来,一把七彩色的大伞庇护了大半个班级,连休正好在大伞的边缘,加上手里的伞,一点阳光都照不到,张琴坐在最前排,手里撑着一把容纳三个人有余的伞,这把伞里除了她还有坐在旁边汇报工作的舒娟。何广博不知什么时候搬了个凳子坐到连休身后,他把脚搭在虞朝阳的凳子上,朝着某个方向疯狂招手:“老秦!老付!快来接受老张的彩虹伞的庇护!”

秦观和付秋实坐到连休身边的空位,齐齐地说:“感谢老张救我狗命。”

张琴回过头笑了一下,又继续跟舒娟讨论。

《运动员进行曲》放得如火如荼,塑料跑道上有序地走过了好几个班级,广播员坐在主席台下面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早就准备好的稿子。

张琴拍了拍手,八班的人都跨进了跑道里。梳背头、穿着短袖短裤的虞朝阳扛起班旗站在最前面,他的大额头在阳光下反光了。连休、戚流、舒娟、百里苍兰站在虞朝阳身后的第一排,跟着虞朝阳的步伐一齐向前走去,张琴穿着橙白色的连衣裙走在队伍的最右侧,带头喊戚流想出来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