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欢不再出声,望着远处山墚,兀自思量。
邵清也陷入沉默,但胸中舒顺不少。
这样的时刻,有她在听,在问,然后静静地陪着自己,发一会儿呆,就足够了。
太阳终于落到了山后,邵清与姚欢往苏宅方向走。
田埂上,姚欢听到身后的男声缓缓道:“明日,我还是想过江,去看看,试试旁的药方。朝廷是寄来俸禄的,我怎好就这么坐在州府里,吃闲饭。”
姚欢倏地回头:“这瘴疠,会过人吗?”
邵清笑笑,如实相告:“我也不知。但做郎中的,怎好怕这个?
真的勇气,未必锣鼓喧天,往往就在淡淡的一句话里。
姚欢驻足,在开始晦暗的暮色里,将眼前男子容色沉静的面庞,看了一阵,柔声道:“小心些。”
这简单的三个字,因为从她口中说出,比醇茶、美酒、雅乐、温汤,都更抚慰身心。
邵清眼梢唇角,笑意化得更开。
他未再迟疑,上前两步,几乎同时,姚欢也往他胸前,靠近了些。
他顺势将她一把地揽在怀中。
盛夏时节,薄薄的衣衫上,尽是潮濡的汗渍,黏腻得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