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廊,怀淳就站在花厅前。

天色不甚明朗,还淅淅沥沥下着一点小雨,怀淳肩头已经湿了一块,但是长身玉立,那背影熟悉,但又透着一份疏离。

今日怀淳穿了一身褚红圆领袍,足蹬登云靴,腰际还挂着一枚莹白的玉。

听到柏砚过来的声音,怀淳回头看他,“料想你就是在侯府。”

柏砚没有开口。

怀淳又笑了笑,“先前将你关起来是我不对。”好像他是要将之前的纠葛都化在那一笑中,柏砚原本软下去的心又想被雨浸湿了些,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在哪儿,自有人去禀报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未曾查过我的踪迹吗?”

诛心的话柏砚是不愿说的,尤其对方还是怀淳,但是这人次次试探,次次都要自作聪明。

从前他没有识破,大概也是因着二人的情谊,每每刻意替他找借口,可是自那日二人闹了不快,柏砚便没法对着他继续从前那样信任。

“罢了,不说这些了。”怀淳错开眼,“我今日来是宣旨的。”

怀淳撩开不大合适的衣摆,垂首跪下。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平津侯萧九秦,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恰逢斯年,左副都御史柏砚忠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帝赐恩,令成眷属,以延臣忠。另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缠枝海棠翠叶玉案、青花底琉璃玉樽……”

洋洋洒洒念了一长串,柏砚跪得膝盖都酸软了,怀淳才收了圣旨递到他面前,“此后你与萧九秦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柏砚将圣旨拿在手里竟然生出些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