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秦不语。
他想起从前的一桩关于诏狱的案子。万历年间, 临江知府钱若赓被明神宗打入诏狱。其子亲口所言,钱若赓在诏狱三十七年,“气血尽衰,脓血淋漓, 四肢臃肿,疮毒满身,更患脚瘤”, 最后虽然被释放出来, 但是他根本无法站立行走, 耳聋目盲,只余一口气, 生不如死。
他忍不住多想,但是柏砚瞧着就是不欲多说的模样。
眼看着萧侯爷越往深处想越难受,柏砚凑过去扯着他的下巴,“别胡思乱想。”
萧九秦勉强的点点头。
二人又说起之前的未竟之语。柏砚目光飘远了些,“之前允太师在混乱中被人刺了一剑, 近来宫里的御医已经几次入府延医用药。”
他说到这儿微微蹙眉,“按说魏承澹兄弟二人已经回宫,但是皇帝始终没有召见他二人。”
“魏承枫那边也分外老实,听说冯妃这几日在寝殿养身子,一反之前的闹腾,皇帝身边的那位云嫔更是一朝得势,昨日陛下封了他两位兄长侯爵。”
好些日子罢朝,萧九秦除了按时训练玄麟卫之外,大多时候都在探听各方势力的动向。
柏砚与他知道的大差不差,不过想起那位冯妃,他想了想开口,“她近来安分,大部分原因是怀淳的警告起作用了。重阳节魏承澹兄弟二人遭伏击,怀淳这两日在派人大力稽查。”
“越是安分,越是说明其中有鬼。”萧九秦看他,“你和怀淳都怀疑魏承澹兄弟二人被伏击,魏承枫是幕后黑手?”
“即便不是幕后黑手,但他也绝非置身事外。说到底,魏承澹回郢都,受限最多的是他,而且随着他失了皇帝的看重,魏承澹势必成为他最有力的角逐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