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萧叔无力地唤了一声。

贺招远却在这时走过来,“认亲就先搁置一下,不想惹起侯爷的火将里边那位掐死,你便先忍忍。”

萧叔嘴唇动了动,终是一脸苦意掩下。

府里不大,这屋子自然也不会大到哪儿去,三两个侍从围在床榻边,便已然有了水泄不通之感,陈旧的博古架上边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全是书,倒是那桌案,只散着一沓宣纸。只需一眼,便看得出,这屋里就没一件值钱的东西。

萧九秦走过去,将其他人赶出去,只唤来那一个少年。

落筠有些担忧,只是萧九秦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时,萧叔唤了她一声,落筠出去。

门一开一合,屋里总算不那么拥挤。

“将所有的窗户打开。”萧九秦吩咐那少年,自己则走到床榻边,影影绰绰的烛火下,柏砚面颊异常潮红,他揪着被褥蜷缩在角落,嘴唇哆哆嗦嗦不止,细碎的声音一点一点溢出。

萧九秦听不清,他居高临下盯着那人,心绪复杂。

这个人殚精竭虑,汲汲营营多年,已经算是人上人了,可……竟看不出一点煊赫矜傲的模样,反而犹如一个可怜虫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萧九秦心中愈发膈应。

他要的是自己一步步击碎柏砚的粉饰,将他所有羽翼毁去,再报复得他无从翻身。而不是这样,不需他动手,柏砚自己就先被折腾得无力招架。

这比起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更叫萧九秦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