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讽斥了半天,没想到柏砚连半分怒容都无。

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外乎此。

“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是萧侯爷还在……”

“在又如何?”柏砚早就没了耐心,这多年来,他听过的恶毒之语多了,这壮汉骂的几句并不新鲜,只是被泼的这一身水,着实腥臭难闻。

素来喜净的柏砚抬脚就想走,但是身后一道冷冽的声音生生叫他停住脚。

“活的时候没有管教好你,死了更是管不着……柏大人,你可是这意思?”

柏砚脚步方迈出一点,一听到这声音,他像是一下踩空了似的,而后自脊背而上窜起一股寒气——萧九秦。

平津侯萧九秦。

十五岁前是郢都恣意狂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簪花游街的探花郎都不及他风流蕴藉半分,但是十五岁后的他,父兄征战北狄,中伏身死,而他,匆忙间一夜长大。

大梁朝廷素来重文轻武,平津侯之后竟找不出一个能领兵打仗的,也就是那时,十五岁的萧九秦孝服未除,临危受命。

虎父无犬子,萧九秦不负众望,仅仅十五岁的年纪便将北狄定在狼吼山以北,再难让其侵进方寸。

五年过去,北狄就是再凶厉的狼也被磨平爪子,萧九秦时隔五年回郢都,身上的煞气令人下意识的就想规避。

柏砚转身。

只需一眼,他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