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专心致志享用自己的食物,简直和蒲柏形成了鲜明对比——后者对自己盘子里的兔肉并不是很热衷,克莉斯完全不明白消耗了一天体力的蒲柏居然还有心思挑拣他的食物。
“看得出来,您的捕猎技艺十分高超,”蒲柏放下叉子,忽然道:“和您的妻子是一个老师吗?”
“不是,”瑞里尔摇头道:“我的技艺是父亲教授给我的,我们家世代都是猎手。”
“所以您的弓箭是祖传的了,”蒲柏指了一下他的腰间:“那么这把小刀,也是祖传的吗?”
瑞里尔粗犷的眉毛很明显跃动了一下,他摩挲了一下腰上的小刀,才将它解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是的,这是我的父亲传给我的。”
这是一把精美的小刀,刀鞘上有繁复的花纹,似乎刻的是一只雄狮,而雄狮的脚下,踩着一条盘踞的毒蛇。
“银刀,”蒲柏似笑非笑:“看起来观赏价值超过实用价值。”
这把刀是银子做的,银子是一种软金属,自然不可能用来搏杀猎物,像这种金刀银刀之类的,更有可能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也许我的父亲以前打过一头雄狮,并将这个猎物进献给了领主,”瑞里尔谨慎道:“才获得了这个奖励。”
克莉斯感觉自己需要休息,而不是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她的胃得到了食物的安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她十分想念城堡柔软的羽绒被——
“……抱歉,我的主人拥有粗糙的、难以被触动的神经,”她听到蒲柏似乎在对着西比尔道:“每当我以为她可以给我带来一点惊喜和刮目相看的想法的时候,一种名叫愚蠢的东西又再一次将她笼罩,让她的眼睛即使睁着却看不到该看的东西,耳朵即使打开也听不到该听到的东西,死气沉沉的心灵封闭着,就如同她的城堡一般,却看不到城堡上空盘踞着的巨大海妖。”
“我完全不懂你在这个时候挖苦我的用意何在,”克莉斯十分不满:“即使你今天发挥了一些作用,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