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生得很是清秀, 鼻尖小巧, 嘴唇软薄,尤其是那双眼睛, 型如杏核,羽睫如扇,眉峰虽浅, 眉形极佳。
顾深趴在床沿上看了半天,忽而生出了一点使坏的小心思。
他蹑手蹑脚的挪到窗边,先用手指沾了点冷透的茶水,又悄然晕开窗纸上的窗花,蹭了一手淡红色的水珠。又拿出一管他早先做好的口红样品,重新回到床边。
手指上的红水珠作为胭脂,染在苏晏两颊,口红旋扭出头,小心翼翼的在苏晏额前点了个圆溜溜的小红痣。
清秀俊朗的美人当时便被这两样装饰拉入凡尘,成了年画上头喜庆可爱的鲤鱼娃娃。
“嗯?”也许是头顶上粘腻的触感吵醒了苏晏的美梦,他懵懂的揉揉眼睛,浑然不知自己脸上此时此刻的模样:“少爷,什么时辰了?”
顾深以最快速度将手里的口红藏在背后,温声安抚道:“还早还早,不过是辰正时分而已,阿晏若是还困,大可多睡一会儿。”
“什么?!”方才还双眼迷离的苏晏登时瞪大了眼睛:“已经辰正了少爷怎么不叫我呢?再不收拾就要误事了!”
苏晏说罢连忙起身,披衣趿鞋走到箱柜跟前翻找,顺带着把流着口水的小冬儿也喊了起来:“冬儿小哥,快起身了,自己辰时了!”
小冬儿揉着眼睛,与小狗富贵儿一起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哈欠。
顾深撑着半边身子,不知从哪儿摸了一把花生,边剥边欣赏着苏晏那张被他画花的小脸忙碌的样子:“阿晏,你这么急做什么?今日也无甚要紧大事,不然你再上榻陪我躺躺?”
“少爷?你难不成忘了今日要回顾家拜年了么?这还不算是要紧大事?!”苏晏从箱柜里抱出两身新做的袍服和软裘氅衣搁在床头,又抖出一双新做的乌云纹厚底棉靴搁在地上:“少爷快些更衣吧。”
“那不是午后才去的么?这会儿阿晏急得是什么?晌午再收拾来得及。”顾深不紧不慢的剥了一粒花生,趁着苏晏靠近轻巧的填到了他的嘴里。
“顾宅离这儿有多远少爷不会忘了吧?巳正出发,午后能到都算是快的了。”苏晏下意识的拒绝嘴里的食物,伸手将半躺在床上的顾深直接拽了起来:“少爷快起来!好歹自己把棉靴穿上!”